新闸路1209弄60号,这里藏着现代汉字印刷字体发源地!印刷字体展示馆揭牌
在外观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新闸路1209弄60号,竟然藏着现代汉字印刷字体发源地!
人们最常用的宋体、黑体、仿宋、楷体,这四大经典印刷字体,正是在这里诞生。
今天, 上海印刷集团和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在此为“现代汉字印刷字体发源地”和“上海印刷字体展示馆”举行了揭牌仪式。
正式揭牌后面向市民开放的“上海印刷字体展示馆”分为“字体馆”与“非遗馆”,可以一览汉字印刷体的源流与发展。
现代汉字印刷字体发源地
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成立于1956年,前身为上海市印刷工业公司试验室,它是新中国成立后在上海建立的专业印刷科研机构。1961年8月正式改为上海印刷研究所,1965年更名为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是目前社会上广泛使用的“宋、黑、仿、楷”等汉字印刷字体的原始创写者。
这里之所以可以成为“现代汉字印刷字体发源地”是因为两个“源头”。
其一,新中国的印刷字体诞生在上海市静安区新闸路1209弄60号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我国汉字字体、字形杂乱,异体、变体混合使用,严重影响印刷质量和阅读效果,更导致我国参加国际书籍装帧博览评比无功而返。
1959年,文化部召开会议指导上海率先进行“印刷字体改革”,以印研所为基地,在新闸路1209弄60号内集聚了沪上美术创意有功力、书写正楷有造诣、雕刻字模有经验的三结合人才,成立了有50多人组成的字体研究室。
印研所字体研究室的设计人员耗时5年,相继完成了宋、黑、楷、仿四种常用印刷字体的创写设计,总计8万字,为新中国推广简化字和汉字使用的规范化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由印研所原创的宋、黑、楷、仿四种新字体,分别用于印刷新版横排本《毛泽东选集》、《辞海》、《汉语大字典》以及万千种政、经、科、教图书,期刊杂志,幼少课本,使我国出版物和印刷品面貌焕然一新,多次获文化部、新闻出版署和上海市重大奖项。
经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考验和实践证明,这几种字体被业界视为字体中的经典。
其二,汉字印刷字体的数字化发展始于上海市静安区新闸路1209弄60号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
20世纪80年代,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将宋、黑、楷、仿四大品种的专用字稿作为同英国蒙诺公司合资的投资,首次购进国际先进的激光照排设备。后又将这四种字体的原始字稿,全部复印无偿提供国家“748”工程、“汉字信息处理”重大项目,为我国印刷业实现告别“铅与火”的技术革命做出了贡献。
北大方正的王选教授将这些字体与现代数字信息技术相结合,成为发明“汉字信息处理激光照相排字技术”的原创母体,之后普遍进入海内外汉字字库,派生再造出千姿百态、各有特点的后代字体。
目前国内普遍应用在计算机系统字库里的宋、黑、楷、仿四副常用字体品种,无论是国标字数的增加还是品种的扩展,它们的笔形、结构、重心、粗细等内外形基本框架及其神韵,都源于上世纪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创写的印刷字体。
2009年,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申报的《汉字印刷字体书写技艺》被列入上海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
印刷字体展示馆对公众开放
作为国内最早建立且仅存的汉字新字体书写基地,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始终努力探索“字体创写-字库建设-字库产品化”体系建设,始终努力宣扬和传承印刷字体文化。
2019年上海印刷集团和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在“印研工坊”园区改建结束后,搬回上海市新闸路1209弄60号,在新改建后的“印研工坊”园区里处处可见对印刷文化、字体文化的展示。
在印研主楼的一至二楼,专门留出了近一百平方作为“上海印刷字体展示馆”。
其中从前言开始到正式走入“字体馆”前,用非遗传人墙的方式,介绍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乃至中国字体界都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一代、二代、三代23位非遗传承人及他们的主要贡献,是这23位传人带领着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字体室从无到有、辛苦创业。
1943年出生的陈其瑞18岁进入印研所,跟着当时所里的前辈们参与“黑一体”创写,上世纪70年代与张家声共同主持了“新魏体”开发,至今被广泛使用。据他介绍,“当时,平均一个人每天能写四个字。”
如今,这位当年的“小字辈”也已经77岁高龄,而在非遗传人墙上,排在陈其瑞之前的11位“第一代”传人皆已谢世。
1957年出生的原伟民是汉字印刷字体书写技艺第三代传承人,据他介绍,40多年前诞生的“宋一体”“黑一体”是新中国第一款专为《辞海》正文和配套标题用字所设计的字体;“宋二体”“黑二体”是专为《毛泽东选集》横排本正文及配套标题设计的首款字体;仿宋体主要为党政机关文件正文排版设计,正楷体主要为排印小学教科书和少儿读物设计。
原伟民说,“常用经典字体的母体,就在上海,就在印研所。希望展示馆的开放能让更多人了解现代汉字印刷字体的起源和发展,了解汉字印刷字体的设计规范和创写工艺,更加热爱汉字。”
在新开放的上海印刷字体展示馆里,还展示着印研所今年创写的三种新字体的样张——徽逸体、逸文体、新行楷体。它们的设计者是印研所的年轻人,汉字印刷字体书写技艺的第四代传承人。
这其中,1987年出生的万世琴去年获得“上海工匠”称号,代表作包括填补相关领域空白的古琴减字谱楷体。
刚刚面世的《辞海》(第七版)所使用的三套专用字体就是万世琴与团队设计完成的。
据悉,“上海印刷字体展示馆”分为“字体馆”与“非遗馆”两大部分。
“字体馆”以“源远流长、繁花硕果、继往开来、经典传承、创新发展”五个部分,让参观者了解印刷字体的发展和书写技艺的传承。
“非遗馆”全面介绍了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宋、黑、仿、楷”四大印刷字体的创写背景和应用,其中,书写技艺标准《汉字印刷字体设计规范》等珍贵文献也精彩亮相。
来源:周到
静安的围城——感谢努力的自己(125)
#精品长文创作季#
原创首发,全网维权,抄袭必究。
本故事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静安的小说刊登在杂志的第二期上。从下场印刷,到拿到样刊,这段日子,静安焦灼地等待。
这方面的小说,静安以前没写过,是头一次写,没想到车晓东很鼓励她,让她发现生活就是涛涛的江水,只要把抄捞子伸进江水里,就能捞上一网鱼。
甭管大鱼小鱼,都会带给你惊喜。
只是,她不知道,这篇小说,也给她带来波折。
四月的一天,静禹忽然打来电话,说他晚上到家。
裁缝店里,母亲正坐在缝纫机后面,做衣服。接到这个电话,吓了一跳。以为儿子在学校犯了什么错。
母亲连忙问:“老儿子,咋地了?咋突然要回来呢?在学校犯错误了?”
静禹笑了,说:“妈,是好事,我先不告诉你,等我回去告诉你。”
母亲想追问,静禹说:“马上要上火车了,你告诉我姐一声,把冬儿也接回来,我明天下午就得返回长春——”
撂下电话,母亲站在窗前,还是有点担忧。小家小户,最怕有事,因为兜里没钱,一旦出事,天就要塌下来。
但又一想,静禹的口气是欢快的,绝对是欢快的,要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儿,他没心思高兴。
母亲安稳下来,重新坐在缝纫机后面,她胳膊上套着套袖,眼角的皱纹,鬓角的白发,很醒目。
父亲没在家,他去外面找工作。找了几个,都不太相应。
父亲不想给私人打工,心里受不了。在工厂做工人的时候,是挺直腰板活着。领导从来没训过父亲。
公家有公家的好处,人前人后,说话很注意,不像私人的买卖,有些老板挣点钱,就飘了,说话唠嗑口气贼大,还不尊重长辈。
父亲担心去打工,被年轻人损上两句,憋气。但在家泡蘑菇,也不是长久之计,父亲想做点小生意,他在市场上逛了两天,发现了一个“商机”。
父亲骑着自行车,飞快地骑到裁缝店门前,把自行车停在窗下,支好,谨慎地锁上,这才开门进屋。
母亲看着父亲脸上喜气洋洋,就说:“咋这么高兴呢?有好事啊?”
父亲说:“云秋,我找到一个挣钱的买卖,这回肯定行。”
母亲笑了,说:“啥挣钱的买卖,快说说。”
父亲说:“我这两天不是天天到市场上去逛吗?我在农贸市场,发现一个挣钱的活儿,就是卖草垫子。”
母亲问:“什么草垫子啊?挣啥钱呢?”
父亲说:“就是铺在床上的草垫子,床的木板上,铺个草垫子,再放个褥子,不就能躺着睡觉了吗?”
母亲笑了,说:“草垫子,能卖多少钱一个?能挣钱吗?”
父亲说:“我打听了,一个草甸子2.5元,卖5元一个,卖两个9块钱,那我就能挣4块钱。”
母亲还是有些担忧,说:“这东西能卖动吗?万一卖不动呢?”
父亲兴奋地说:“这两天,我就蹲在卖草垫子那个老爷子的旁边,我看他一天卖五六条草垫子,那挣多少?十多块呢,一个月下来,比我工资还高呢!”
母亲说:“看把你高兴的,可你知道去哪儿上货吗?”
父亲说:“我在市场蹲了几天,都打听明白了,卖草垫子的老爷子,不知道我是要卖草垫子,什么都跟我说。我要是在市场上出摊,心里有点对不住他。市场就他一家,要是我也出摊,那就两家,跟他争饭吃。”
母亲说:“这没办法,做生意就是这样。你还别说,市场上就一家,卖得不一定好,要是两家,兴许你们的生意,都托起来了。”
父亲说:“也是啊,大家知道市场上卖草垫子的多,都会到市场来找。”
母亲说:“对了,你刚才说一个月卖多少钱,在外面出摊做生意,一个月可不能按照30天算,刮风下雨,你都不能出摊,一个月你能出摊20天,就不错了。你再算算你能挣多少?”
父亲说:“20天的话,我一天卖4个草垫子,还能挣10块,20天能挣100块。够我老儿子在学校食堂吃饭了。”
母亲笑了,说:“说到你老儿子,我告诉你个事儿,你老儿子坐晚车回来。”
父亲一愣,连忙问:“咋地了?不是说五一吗,咋提前回来呢?出啥事了?”
这一次,母亲安慰父亲,说:“应该没啥事,我看他跟我说话,是笑着说的,还让我把静安找回来,还要接回冬儿。”
父亲说:“那,你去告诉静安一声吧。”
母亲想了想,给长胜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母亲说:“长胜就在对面,你去告诉她一声。”
父亲说:“那地方我不去,我一个男的进去,该认为我不学好了。”
母亲笑了,说:“你呀,不学好都没资格,你没钱呢,那地方没钱,能进去吗?”
父亲也笑了,说:“想学坏,不需要钱,想学好,却需要优秀的品质——”
父亲念过几年书,但他当过兵,做过班长,还看过很多书,做了三十多年的保管员,说话唠嗑,有一些水平。
母亲摘下套袖,递给父亲。父亲戴上套袖,拿了一根拆线的针,开始拆母亲缝错的衣服。
母亲披上大衣,过了马路,往长胜走。越走,心情越沉重。
走到门口,她不想进去,在门口犹豫着。
长胜大厅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母亲觉得这歌声挺好听,再一听,这歌声这么熟悉呢?是静安吗?
母亲悄悄地把门推开一道缝儿,看到大厅里黑乎乎的,只有舞台上,有点幽暗的光亮。
小小的,瘦瘦的静安,站在舞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陶醉地唱着,完全沉浸在歌声里。
母亲看到,远处,那个幽暗的舞台,女儿静安却带着一片祥和的光亮。
小姚走过来,说:“大姨,你啥事?”
母亲说:“我找静安,我是他妈。”
小姚客气地说:“那您等一下,唱完这张歌单,我去叫她。”
母亲站在窗外,听到静安已经换了一首歌: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了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母亲听着歌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这歌声里有一种哭腔,想着女儿这半生来的遭遇,她心里不舒服,嘴里像咽下一枚苦果,很苦涩。
过了一会儿,歌声挺了,门帘一掀,静安从门里轻快地走出来,站在母亲跟前。
静安惊喜地说:“妈,你咋来了?”
母亲打量面前的静安,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紧身T恤,勾勒得女儿身材窈窕,长发披肩,一张脸很干净,一双眼睛很明亮,身上好像有种她以前没发现的东西。
静安以前回娘家,穿得朴素,这一天,静安也没有什么奢华的东西,不过是把长发披散下来,涂了红唇。
母亲感觉女儿不一样了,眼里有种神采。
母亲把弟弟要回来的消息,告诉静安。静安很高兴,说晚上就去接冬儿回家。
母亲叮嘱静安两句,起身走了。
这时候,一辆车停在长胜门前,从车里下来一些小平头,一看就是混社会的。静安要往长胜大厅里走,被一个小平头拦住。
小平头说:“哎,老妹,你上桌了吗?你要是没上桌,陪我呗。”
静安说:“我是歌手,不是服务员,你去找服务员吧。”
小平头说:“老妹,我就相中你了——”
静安看到母亲已经穿过马路走远,她才放下心,担心母亲看见这一幕,会把她往不好的地方想。
小平头伸手来摸静安的长发,静安皱着眉头躲开,要往大厅里走。
葛涛正好从大厅里出来,看到小平头,他笑着伸出手,看似和小平头握手,但小平头哎呦哎呦地叫起来,说:“六哥嘎哈呀?到你这儿玩,还先来个下马威呀?”
葛涛说:“你那手嘎哈呢?那是你嫂子,能随便摸吗?”
小平头看看静安,又看看葛涛,说:“妈呀,啥时候的事儿呀,那我们是不是得随礼啊?”
葛涛说:“今晚多点歌吧。”
静安没搭理他们,掀开门帘进了大厅。男人说话,就是放屁砸脚后跟,甚至还能给地砸个坑,说十句,没有一句实话,不用听。
不过,这天下午,点歌单却多了起来。她晚上就不能来长胜了,索性,唱个痛快。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弟弟的火车快到了,静安拿着歌单,却后屋办公室。
葛涛眯缝眼睛,趴在桌子上,看啥呢?
见到静安进去,他笑着从桌子上抬起头,说:“哎妈呀,你现在厉害了,刚发生的事儿,你都给写到杂志上了?”
静安一愣,看到葛涛桌子上,有一本杂志,刚才葛涛在看杂志呢,看得眼睛都快贴到杂志上了。
静安说:“什么刚发生事,我就写在杂志上啊?”
葛涛拿起杂志,递给静安,说:“你看看吧,哎妈呀,你可真厉害,就给写出来了。”
静安接过杂志,葛涛顺势在静安手背上摸了一下,静安打了他的手,说:“你洗手了吗?”
葛涛斜倪着静安,说:“那我洗手了,就能摸呀?”
静安说:“滚犊子!”
滚犊子,在东北人嘴里,可以是骂人的话,也可以是打情骂俏的话。葛涛咂摸了一下,觉得这话两掺,可能是骂他,也可能是叨欠儿他。
静安拿过杂志,看到最上面写着两个字:《苦果》,作者,陈静安。下面的故事,是她熟悉的,是写的宝蓝的故事。
静安的手有点微微地颤抖。这么快,小说就刊登出来?
在稿纸上看自己的文章,觉得挺美的。可是,拿着杂志,看到自己的文字都变成了一个个的铅字,那心情,无法形容的美好。
葛涛说:“哎妈呀,你写的挺有意思啊,好像比真事儿都有意思。”
静安笑了,没说话,低头看杂志。
葛涛说:“静安,你的小说有个问题,我给你提个建议——”
静安连忙抬头问:“什么建议?”
葛涛说:“你给宏伟写得挺好,咋写到我,就不一样了呢?还写的那么少,我刚才查了,你写宏伟写了有1000多字,你写我,不到500字,这也不公平啊,哪怕给我俩匀乎匀乎,都写750呢,我也不能挑理,这回我挑理了!”
葛涛的话,把静安逗笑了。
静安说:“你咋知道我写的小哥和你呢?”
葛涛说:“这还用琢磨吗——”他用手指点着杂志,说:“你看,小兰,大平,威哥,阿涛——威哥就是宏伟,阿涛就是我,对不对?”
静安笑了,有点不好意思,说:“行,下次我单独写你一篇。”
葛涛乐坏了,说:“哎妈呀,你对我太好了!”
静安说:“什么对你太好了,你就是我的一个写作素材。”
葛涛没听懂,说:“甭管是啥,只要我是你的就行。”
他还说:“你下次写我,别叫阿涛,好像阿力似的,你要把我写成许文强那样的,叫涛哥。”
静安被葛涛逗笑了,觉得葛涛也挺有人间烟火气儿。
静安问葛涛在哪要的杂志,葛涛说是去文化馆办事,拿的杂志。
也不知道葛涛怎么去了文化馆。静安也不想知道。她把杂志拿走了,想拿回去,给弟弟看看。
葛涛说:“你别拿走啊,就一本。”
静安说:“我明天去文化馆,多要几本,再送给你。”
葛涛说:“我还想查查呢,你写宏伟到底比我多了多少字?”
包里揣着杂志,静安心里轻飘飘的,美滋滋,她整个身体像一片羽毛,好像风一吹,就能飞起来。
去接冬儿的时候,幼儿园已经放学。静安先去公婆的小铺,冬儿不在。小姑子抱着孩子,在小铺里打吊瓶呢。孩子感冒了。
婆婆说:“冬儿让九光接回去了,这不是吗,冬儿老弟感冒了,九光怕冬儿被老弟传染,九光对冬儿那可在乎了。”
九光越在乎冬儿,将来跟他要孩子的时候,可能就越难。
静安真不想回过去的那个家,但要想接冬儿,就必须回去。可是,她担心九光纠缠她。
走到十字路口,静安给九光打传呼。但九光却迟迟不回话。她想着让九光把冬儿送出来,但她也明白,她越不想干啥,九光就会越让她干啥。九光不会把冬儿送出来。
静安鼓足了勇气,走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婆婆房间没有灯光,九光的房间透出灯光。窗子里,冬儿和九光正在吃饭。
静安开门走进去,冬儿看到静安,高兴地扑到静安怀里,笑着说:“妈妈,妈妈,你咋来呢?”
静安说:“你老舅回来了,明天就走,要接你回去住一宿。”
九光倒也没有拦着,说:“这么晚,我送你们吧。”
静安说:“路上有雪,你骑摩托也不安全,我们打车走。”
九光对冬儿阴阳怪气地说:“冬儿,你妈有钱了,说话声音都不一样了。”
静安给冬儿穿羽绒服的时候,九光在静安身后蹭来蹭去,静安躲开两次,却听到九光在身后低声地说:“装啥呀?在那种地方还能装?”
男人想征服女人,总是想用身体征服她。其实,女人的心不在你这样,你征服啥,都没有用。
静安,她连说话都那么直接,她的身体反应更直接,不喜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做这件事。
可她越反感,九光就越想做。
九光说:“以前跟我骨碌三年,咋地,再搂一次不行啊,也没有记号?”
静安淡淡地说:“不想跟你吵架,你的嘴里没有好话。”
静安真的不想跟九光吵架,一旦吵架,会吓着冬儿。万一九光不让她接走冬儿,怎么办?打架,她打不过九光。法院强制执行,也管不了无赖,只能是忍气吞声,每次来这里,心里都战战兢兢。
九光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静安全当狗放屁,不跟他一般见识。但心里诅咒他,每次这种时候,只能在心里诅咒他,会遭报应的。
买房子吧,买了房子,把冬儿接过去,日子就会好起来,就不用再受九光的气了。
从院子里出来,静安发现冬儿一直攥着她的手,她的手心里出汗了。
静安低头看着女儿,问:“你怎么了?出汗了?”
冬儿小声地说:“爸爸总是大声说话——”
冬儿认为大声说话,就是吵架。
不知道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你说他不在乎冬儿吧?他是在乎的,但他不在乎孩子的心理。只要有机会嘲讽前妻,他就不放过这个机会,当着冬儿的面,毫不掩饰,什么难听的都说。
女人不行,在乎的太多,担心孩子受伤。
每次到前夫这里接孩子,静安都要经历一次忐忑不安,都要经历一次羞辱。
离开这个院子,静安的心就一点点地复原,受过伤害的地方,也一点点地开始愈合。
人生,很多坎坷都要走,很多坡都要爬。走吧,爬吧。静安想,只要她不放弃努力,日子总会一天天的变好。
看看,现在她已经成功地离婚,永远地彻底地脱离了九光的掌控。他现在能做的,也仅仅是拿孩子要挟静安,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越是这样做,静安越鄙视他。也越发觉离开他是多么正确。
冬儿仿佛感受了妈妈心里的微妙变化,仰头看着静安,怯怯地说:“妈妈——”
静安攥住冬儿的手,说:“别怕,有妈妈在。妈妈就是天,给你遮风挡雨。”
静安叫了一辆三轮车,冬儿自己就能爬到车上。
车子蹬起来,有些顶风,往北走,很冷。静安干脆坐在车板上,用后背冲着前方,把女儿抱在怀里,给她挡风。
冬儿脸上的疤痕,印记淡了,这让静安很欣慰。九光的身上也不都是缺点,他一天两次,给冬儿脸上涂药膏。
回到娘家,弟弟已经回来了,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看到静安接回了冬儿,静禹把冬儿抱到炕上,帮她脱下羽绒服,又抱着她举高。
冬儿笑得咯咯的,开心极了。
静禹打量冬儿的脸,说:“呀,麻子都不见了?”
冬儿会吵架了,说:“你才麻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静安说:“老弟,你咋突然回来了,有啥好事啊?”
静禹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到圆桌面上,说:“猜猜,这是多少?”
母亲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父亲也纳闷,担心,不安地看着静禹,说:“你手里咋这么多钱?”
静禹说:“上个学期,我帮老师干活,给的钱,放心花吧。”
静禹拿回来800元,给了父母200,给了冬儿100,他自己留下500。
静禹说:“妈,爸,你们不要给我生活费了,我也能挣到钱。”
母亲说:“儿子啊,给老师干活,能总有活儿吗?”
静禹说:“我又找了一个家教,这学期肯定没问题了,我爸也别着急找工作,在工厂干了半辈子,也该歇歇了。”
父亲眼角湿润了,说:“我老儿子懂事了——”
静禹又对静安说:“姐,你也不用再给我汇款,我的钱够花。”
父母这才知道,静安每个月,都会给静禹汇去生活费。父亲和母亲,看着静安的模样,很复杂。又爱,又惋惜。
饭桌上,父亲说了他想到市场卖草垫子的事情。
静安说:“爸,做这个行,我看有些人买草垫子,一买就是十条二十条。”
父亲眼睛锃亮,说:“有这儿好事?”
静安看到长胜开业的时候,宿舍上下铺,三十多个铺位,每个铺位,褥子下面,都铺着草垫子。
静安说:“有些旅馆都会用到——”
静安没有多说,但心里有这件事了。
第二天上午,静安送冬儿去幼儿园,回头到小铺,告诉公婆一声,又给九光打个传呼,告诉他,冬儿已经送到幼儿园。
九光语气里还是嘲讽,静安忽略不计,小风飘过去就算了,跟他计较,就永远跟他一个档次。
上午没事,静安和弟弟穿街过巷,寻找喜欢的房子。
静禹昨晚就看完静安的小说,他说:“姐,那里面水太深,你还是早点出来吧,怕你受欺负。”
静安说:“你放心吧,只要房子买了,我就离开那里。”
两人谈到买房。
静禹说:“姐,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静安说:“买小点的房子,价格不那么贵的,但最好是新房子,我不想住旧房子,不知道多少人住过。”
弟弟笑了,说:“你条件还挺高呢。”
静安也笑了,说:“我就想住新房子,哪怕小点也行。”
弟弟说:“姐,你要是决定了,那其他的房子你就不用看了,万一你觉得也行,买到手,你会后悔的。买房要住一辈子,不能将就,就跟婚姻一样,不能将就。”
静安看着静禹,觉得弟弟长大了,说话一套一套的,很有哲理。
真是这样,买房子和婚姻差不多,不能将就。
两人走到四小学附近,看到道边儿一个小房子,应该是去年盖的,砖的颜色还很新鲜呢。大门上贴着一张红纸,写着“此房出售”。
有个小院子,不太大,大铁门很结实。
还有,院子里,靠街道这面,是一排仓房,看起来很周正。
但没有写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的房子在出售。
问了街道上晒太阳的人,他们说,就是旁边那户人家的房子,新盖的,后面也是新盖的,前面的房子卖掉,后面的房子自家住。
弟弟敲敲大门,后面院子里,有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问:“找谁呀?”
静安说:“要出售的房子,是你家的吗?”
中年男人说:“对,是我房子,你们要买呀?”
中年男人把要出售房子的大门打开,领着静安和弟弟进去看房子。
静安一进去,就相中了房子,
房子不大,房主说,24平米。
一进门,就是一个小小的厨房,白色的瓷砖,显得很干净。旁边一道门,推开门,就是客厅。
客厅很大,方方正正。客厅的西侧,也就是厨房的北侧,是一铺炕。厨房和卧室,隔着一堵墙。炕的北墙,还打了一排炕柜。
南窗户很亮堂,玻璃是大块的,正好阳光照进来,客厅里显得很明亮。
静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房子。虽然小,但面面俱到,什么都有。也正因为小,显得房子很安全,很温暖。
静安问房主:“这房子卖多少钱?”
房主说:“两万四。”
静禹说:“太贵了吧?我家房子两间半,还卖不到两万四呢。”
房主说:“这地点好,旁边就是小学和中学,再说,这是起脊房子,不是土房!”
静安说:“大叔,我看过不少房子,你家房子还是贵的。”
房主说:“我是新房子,能跟旧房一个价吗?”
静安说:“房子这么点,这价格还是贵。”
房主说:“真不贵,你打听打听别的新房子,你就知道我的新房子贵不贵了,还有——”
房主用手一指外面的仓房,说:“这仓房是21平米,全有仿照,我都办完了,你要是买到手,直接换仿照,两个房本,你花一个房子钱,你说合适不合适?”
静安心动了,她太知道房本的重要。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说房子贵,回家再想想,过两天来。
和弟弟走出房子,她就兴奋地说:“老弟,这房子我买定了。”
静禹说:“你这么相中这个房子?”
静安笑着说:“一见钟情。”
弟弟也笑了,却很快收回笑容,担心地看着姐姐。
静禹说:“姐,一见钟情不保险,你忘记我跟冬儿她爸一见钟情了?”
静安哈哈大笑,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静禹看着静安,说:“姐,你以后要经常笑,你笑起来,是好看的。”
静安却不笑了,认真地说:“老弟,这房子我在外面看着,就一见钟情,等进了房间,还是一见钟情,再看到那个仓子,我也是一见钟情,最重要的是,房子和仓房,都已经办完了房本,两个房本,你知道吗?”
静禹这方面,不如静安了解的多。
静安说:“我就吃了没有房本的亏,这回买房子,一定变过来房本。还有,两个房本,将来要是拆迁了盖楼,那会给两个楼房,那就更值钱了。”
静禹看着静安,笑着说:“姐,你真应该做生意去,你一谈这些,眼睛都放光。”
静安说:“还有一点,买房子,还要挑邻居。你看大叔,后面的院子方方正正,干干净净,要卖的房子也是,房间里收拾得锃亮,院子一根草都没有。”
静禹说:“你的意思是,大叔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静安说:“你说对了,我觉得他跟咱爸差不多,干净,还能干。勤快的人,一般没时间干坏事。”
静禹笑了,说:“看起来,你是真喜欢上这个房子了。”
静安说:“我看那仓房,我也相中了,仓房也盖得好——”
静禹说:“仓房就是仓房呗,有啥好坏?不就是放杂物的,放煤的地方吗?”
静安说:“这你就不懂了,仓房是道边房子,这里距离小学近,将来,我觉得能派上用场。”
这个房子,静安是真喜欢,符合了她要买房的条件:新房,面积不大,地点挺好,还挨着学校。
静安喜欢学校。她喜欢学校,跟别人喜欢学校不一样。她喜欢学校那种自律,还有那个上课和下课的铃声,她并不是喜欢上学。
每个人喜欢学校,是不同的。
十多年后,静安买了楼房,旁边有三所学校,两个小学,一个中学。又过了十多年,重点中学和静安家附近的普通中学,合为一所学校。这里竟然成了学区房。
别的地方房价哐哐落,静安的楼房却在涨价。
还有,当时静安买房的时候,附近有两家银行,建行,中行。后来,又搬来一家银行,是农村信用社。
就因为这个,李宏伟说:“静安,我发现你聚财——”
静安喜欢在银行附近居住,夜晚,工作完,要休息时,一抬头,就能看到银行的牌匾亮着。白天工作,她能听到附近学校的铃声,还有孩子们在操场喧闹的声音,这都是静安喜欢的。
静禹听静安滔滔不绝地说着。
静安说:“这个仓房挺大的。大叔说了,21平米,我看到仓房就一个门,我要是买了房子,就把仓房北侧开一个门,一个仓房放柴火和煤,另一个仓房,放别的东西。”
静禹一直打量静安,静安说完了,看弟弟一直看着她,就说:“看我干啥?”
静禹说:“姐,你真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将来谁要是娶了你,谁就享福了。”
静安说:“不,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
静禹说:“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像你老弟这样的好男人有的是,凭啥因为他,你就再也不嫁了?”
静安说:“婚姻的事,有过一次就行,当我体验生活了,没必要体验第二次。”
几只大鸟,忽然从空中飞掠而过,静安听到鸟的翅膀划过树梢的声音。
静安说:“剩下的日子,我和冬儿一起过。你不是说了吗,谁娶了我,谁就享福。我为啥要让别人享福呢?我的好,留给我自己,我让自己享福!”
《静安的围城》前两部,还这有一部,都在首页——文章——合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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